要不说他是大佬呢。
熬呀熬,总算熬到下班时间,陆崇深带上王仁和宁玉一同奔赴饭局。
一路上王仁都在提醒宁玉饭局的注意事项。
“今天这场饭局宴请的对象是国土局的刘局,主要为了江城开发区那块地”
“陆总的饭局不需要鞍前马后地伺候,但要有眼力见,随时留意陆总的不时之需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,别给陆总惹麻烦。”
宁玉一一记在心里。
很快到了餐厅。他们选的这家餐厅主打新式江城菜,整体装修成江南小院风格,白墙灰瓦,绿树成荫,怪石嶙峋,环境典雅清幽。
三人在服务员带领下走进包间。包间位置隐秘,空间宽敞,还有一扇大落地窗可以让客人随时欣赏窗外的庭院景色。
陆崇深落座后低头继续处理工作,王仁则带着宁玉和服务员沟通确认菜品和酒水。
很快刘局一行人到了,刘局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,还带着他的秘书和另外一位亲信。
刘局一进包间,陆崇深就站了起来,伸出右手:“感谢刘局赏光。”表情依然很冷淡。
“陆总又开玩笑,”刘局倒是很热情,紧紧握住陆崇深的手,笑得见牙不见眼,“知道是你请客,老哥我怎么会不来。”
他长得胖乎乎,第一眼看起来很面善,可是多看几眼就会发现这个人眼中都是精明。
刘局放开陆崇深的手,给他介绍自己带来的人。他的秘书陆崇深和王仁当然认识,但是随他来的第三人是新面孔,叫陈叙。
礼尚往来,陆崇深也向他们介绍了宁玉。
寒暄完双方落座,宁玉和陈叙的座位挨着。
很快上菜了,席间刘局和陆崇深交谈,刘局说的多,陆崇深说的少,刘局兴致高昂,态度热络,陆崇深始终神色淡然。
那边两个大领导聊着,这边王仁和刘局的秘书也哥俩好。
到了宁玉这里就很尴尬了,小少爷本来就不是长袖善舞的性格,从前饭局上只有别人巴结他,他哪儿会跟人尬聊。
他在派对上倒是很疯,可是饭局和派对根本大不同。
为了掩饰尴尬,宁玉端起眼前的酒杯,自顾自喝了一口。
这时坐在他边上的陈叙凑了上来,和他碰了个杯:“自己喝多没意思,来,咱俩走一个。”
说罢,陈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喝完还冲宁玉调情似的眨了眨眼,颇为风流。
陈叙确实长了一张风流多情的面孔,换句话说就是渣男相,很能迷惑人。
但这段时间宁玉身边渣男含量过高,让他不由心生警惕。
宁玉暗暗往后移动一个身位,想和陈叙保持距离。他也不是没被追过,以前那些狂蜂浪蝶对他穷追不舍时,他就会故作冷淡。
他想,大家都是体面人,这还是在饭局上,陈叙也该知难而退了。
然而陈叙就像看不懂他的暗示似的,宁玉退,他反而要进。
陈叙又凑了上来,手指轻佻地挑起宁玉的领带,问:“领带真好看,什么牌子的?”
宁玉说出品牌名。
陈叙:“怪不得。我去官网看看。”他拿起手机搜索网页,搜到后把手机屏幕转向宁玉,问:“是这个吗?”说着头硬凑了上来。
同时,一股呛人的香水味窜进宁玉鼻腔,紧跟着一只手肆无忌惮地摸上宁玉的大腿。
“!”
宁玉瞬间头皮发麻,寒毛倒竖,他他他他,他这是被性骚扰了!
宁玉“蹭”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他的动作给饭局按下暂停键,瞬间所有人都齐刷刷望向他。
“……”宁玉简直窘迫到极点。
来之前王仁嘱咐过他——不用伺候领导,只要别惹事就好。
明明宾主尽欢,他却突然站了起来,这算惹事吗?
宁玉飞快瞪了陈叙一眼,脸上堆起笑容,环顾一圈、说:“……不好意思,我、我去趟洗手间。”说完他尽量挺直腰杆,若无其事地走出包间。
出包间后宁玉忍着恶心迅速逃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,站在洗手台前弯腰吐了出来。
他吐完洗了把脸,闭着眼睛去够纸巾,结果摸了半天也没摸到。
这时,一张纸巾被人体贴地塞到他手里。
“谢谢。”宁玉对好心的陌生人道。
“不客气。”对方笑着回答。
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宁玉耳边炸开,他匆忙把脸擦干,睁眼,果然看到陈叙笑吟吟地站在旁边,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。
陈叙:“你跑什么啊,胆儿那么小。”说着居然要对他动手动脚。
“陈先生请自重。”宁玉后退一步,伸胳膊去拦他的手。
谁曾想陈叙脸皮比城墙厚:“你别怕,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。”
宁玉真想结结实实扇他一巴掌,偏偏陈叙是刘局带来的人,刘局又是陆崇深重要的客人。
他不能给陆总、陆叔叔惹麻烦。
宁玉几乎要把牙咬碎,实在不愿与陈叙这个无赖过多纠缠:“我要回包间了,陈先生自便。”
然而陈叙却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:“别走啊,再聊聊么。”说着就往他身上贴。
宁玉满脸通红,不知所措:“你别这样……”
正在这时,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,一道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。
“宁秘书,怎么出来这么久?”
这道声音此时在宁玉听来犹如梵音,他探头望去,与陆崇深四目相对。
宁玉既惊喜又委屈,小声道:“陆总。”
陆崇深的目光落在他脸上,紧接着又落在挡在宁玉身前的陈叙身上。陆崇深微微皱眉,对宁玉道:“过来。”
宁玉想立刻去陆崇深身边,却苦于被陈叙拦着。
陈叙让也不让,瞪着陆崇深,目光中充满挑衅,说:“陆总也来放水?”
他摆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浑样,仗着刘局是他姐夫,明里暗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混账事。
陆崇深没开口,就像根本没听见有人在说话。他只是站在那里,冷冷地望着陈叙,眼神锐利如刀,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。
陈叙被他的目光激怒,胸口上下起伏,到底年轻气盛,又恶狠狠地瞪了回去。
视线相接,两道电流从彼此眼中射出,交锋,碰撞出无形的火花。
陈叙像头初出茅庐的野兽,张牙舞爪地护卫自己的猎物,不过他的爪牙是纸糊的,虚张声势而已。
而陆崇深却是久经沙场的狮王,可以游刃有余地夺回属于自己的所有物。
几秒后,陈叙先移开视线,他佯装无所谓地笑了笑,道:“看来陆总有事找宁秘书,那我就不打扰了。”
说罢,他抬脚经过陆崇深,离开了洗手间,只是背影看上去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。
陈叙走后,宁玉的肩膀一塌,整个人都放松下来,同时一股委屈劲涌上心头,惹得他鼻子眼睛都发酸。
宁玉怯怯地看了眼陆崇深,又迅速低下头,支吾道:“……陆叔叔,对不起,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他还记得这是饭局,不能惹事。
陆崇深捕捉到宁玉泛红的眼尾,像雪地上一抹极秾丽的胭脂。男人喉结攒动,压下心头悸动。
“你别多想,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。”
宁玉猛地抬头:“这、这不好吧,饭局还没结束……”他快